萨尔瓦多，比特币之国

2021年6月初，萨尔瓦多成为世界上第一个宣布将正式把比特币作为合法货币的国家。萨尔瓦多国会随即批准有关立法，在2021年9月初，比特币与美元一起成为萨尔瓦多法定货币。

萨尔瓦多位于中美洲北部，2.104万平方公里的面积上拥有650万左右的人口，是中美面积最小、人口最为密集的国家。由于境内多火山，这个国家又被称为“火山之国”。

托马斯·德沃萨克，市中心礼品商城里以总统布克莱为形象的小礼品。萨尔瓦多，2022年3月22日

© Thomas Dworzak | Magnum Photos

2022年3月，德国摄影师托马斯·德沃萨克（Thomas Dworzak）前往中美洲，记录萨尔瓦多在其总统纳伊布·布克莱（Nayib Bukele）采用比特币作为法定货币后的面貌与生活。

除了将比特币作为新的法定货币外，布克莱还宣布计划在火山底部建造一个比特币城，资金全部来自比特币。萨尔瓦多民众对此的反应比较消极，由于担心不稳定和通货膨胀，他们经常举行大规模的抗议活动。

在托马斯·德沃萨克的镜头下，我们一窥这个全新的“比特币国家”的现状。

托马斯·德沃萨克，在拉乌尼翁市（La Union）和孔查瓜市（Conchagua）之间火山坡建造未来的“比特币城”。圣萨尔瓦多，2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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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马斯·德沃萨克，肚皮舞者在阿克萨清真寺图片背景前跳舞。当天为土地日，纪念1976年以来巴勒斯坦人与以色列人的斗争。萨尔瓦多有一小部分阿拉伯-巴勒斯坦血统的人，包括总统纳伊布·布克莱在内。圣萨尔瓦多，2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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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这一代中，许多对战争和冲突感兴趣的摄影师和记者都会在某个时候去阅读雷沙德·卡普钦斯基（Ryszard Kapuściński）的经典之作《足球战争》（The Soccer War），或是观看奥利弗·斯通（Oliver Stone）导演的《萨尔瓦多》”托马斯·德沃萨克在项目概要中解释自己的创作动机。“由于这个国家动荡的历史，我从来没有去过中美洲。我认为对于这个NFT项目来说，‘比特币国家-萨尔瓦多’是个值得挑战的主题。”

托马斯·德沃萨克，一个人在数美元硬币。圣萨尔瓦多，2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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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马斯·德沃萨克，小贩端着一个人体模型。墙上画着反比特币涂鸦。市中心，圣萨尔瓦多， 2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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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马斯·德沃萨克，理发店，海报上有总统纳伊布·布克莱的肖像（第三排从左起第三和第六<镜像>）。市中心，圣萨尔瓦多， 2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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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马斯·德沃萨克，拉乌尼翁/孔查瓜火山。圣萨尔瓦多， 2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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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有55张精选的图片成了玛格南图片社与Obscura的最新合作。全系列作品以NFT形式发售。“我本想直截了地就开始记录这个陌生而隐秘的比特币世界。”但德沃萨克很快就意识到这项任务并不会一帆风顺，国际媒体在很大程度上被挡在了加密货币的核心圈子外。

官方渠道的大门还是对我紧闭，我开始挖掘这个国家复杂的历史和当下的线索，不放过任何与比特币世界有关的细节。内战引起的小冲突经常出现。3月下旬的一个周末，激增了近百起凶杀案，据说是由于政府和两个主要帮派之间的秘密交易破裂，布克莱总统宣布进入紧急状态，实行戒严，因而加剧了帮派的战争。”

“但我看过更残忍的：我在电视、推特和Instagram上看到政府宣传视频中出现了大规模的逮捕和对囚犯的粗暴处理。”

托马斯·德沃萨克，“文字与图画博物馆”，纪念在萨尔瓦多内战中的左翼游击队法拉本多·马蒂民族解放阵线(FMLN)。圣萨尔瓦多，2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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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马斯·德沃萨克，圣萨尔瓦多， 2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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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bscura Journal》的撰稿人丹妮尔·埃佐（Danielle Ezzo）采访了托马斯·德沃萨克，和他聊起在萨尔瓦多的经历以及今年早些时候在迈阿密举行的比特币会议。我们摘录了部分精彩问答：

丹妮尔·埃佐：你是如何发现萨尔瓦多这个题材的？

托马斯·德沃萨克：我的看法可能比较天真，我认为NFT项目应该与这个世界有某种联系，并且是一种良性的关系。我在寻找不同的主题，想使这个项目有意义。我以前拍摄过类似元宇宙的概念，但那感觉很遥远，而且观点也很虚无缥缈。我想我是某天在新闻里听到萨尔瓦多的事，所以我想，“好吧，这就是有意义的事情，不管这里面发生什么，都会很有趣。”

不过后来我发现了，国外的媒体确实接触不到总统。我想，既然我在做一个NFT项目，这就是一个切入点。我给他和他的顾问们写了一封非常友好的信，我们实际上也已经开始着手进行。突然，一切都被封锁了。

托马斯·德沃萨克，周日五旬节电视服务，“地狱”，圣萨尔瓦多， 2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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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马斯·德沃萨克，一个男人在Whats APP上收到了有关总统纳伊布·布克莱的梗，萨尔瓦多，2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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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妮尔·埃佐：当着手一个新项目时，你是怎样工作的？你如何找到自己的定位？

托马斯·德沃萨克：在这个项目中，我在萨尔瓦多有一个联系人。他们会为我做些宣传式的表演，会向我们展示未来火山城市精美的模型，等等。我想着：“我得融入这个世界。我要和宣传机器玩拔河。我怎样才能同时展示正在呈现的和未被呈现的内容？如果我能掌握好平衡，那这个世界会很有趣。

数百人死于帮派暴力，忽然间就进入了紧急状态，戒严了，所以有更多的内容需要记录。我依然没有特权进入比特币世界。我来萨尔瓦多的目的也不是为了报道暴力事件，所以我并没有得到我想要的东西。但有趣的是，要拍出那种充满嘈杂气息的、七慌八乱的萨尔瓦多照片很容易，而要拍摄一张好的塑料火山照片却很难。

托马斯·德沃萨克，一位妇女与奥斯卡·罗梅罗主教的壁画合影。

1980年3月24日，罗梅罗大主教被右翼军队暗杀，

被认为是引发萨尔瓦多12年内战的关键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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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马斯·德沃萨克，Perquin/El Mozote, 萨尔瓦多，2022/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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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托马斯·德沃萨克，在未来“比特币城市”附近，一位总统纳伊布·布克莱的支持者，圣萨尔瓦多， 2022

右：托马斯·德沃萨克，El Zonte，萨尔瓦多, 2022/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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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妮尔·埃佐：我很好奇，在传递出的形象之间和萨尔瓦多人民对比特币的真实感受之间，是否存在着差距？

托马斯·德沃萨克：我认为这是一个分裂的现实。有些东西很奇怪，比如某些地方会设有的比特币的ATM 机，但与此同时，如果你不是事先知道它们，你也不会偶然发现它们。也许你会在某个地方遇到一些比特币的标识，但它并非无处不在。不管怎样，也许它有助于将投资带入这个国家。不过要说那个比特币城的想法？什么都没造出来。那是非常投机的。

丹妮尔·埃佐：你还出席了在迈阿密举办的比特币会议，能说说起因吗？

托马斯·德沃萨克：实际上，我计划这样做的是因为萨尔瓦多总统是那次会议的贵宾。这是在迈阿密举行的全球最大的比特币会议。结果他没法到场，整件事在帮派、经济问题和迈阿密理想主义的比特币世界之间有一种奇怪的联系。

托马斯·德沃萨克，火山附近，运输塑料椅的男人。萨尔瓦多，2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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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马斯·德沃萨克， 警察和军队守卫着一台“Chivo ”自动提款机。当布克莱总统引入比特币作为官方货币时，每个公民可以在官方“Chivo”应用程序上消费或兑换30美元的奖励。它只允许持有萨尔瓦多身份证的人使用。“Chivo”在萨尔瓦多俚语中的意思是“酷”和“山羊”。圣萨尔瓦多，2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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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马斯·德沃萨克，出售皮纳塔的商店。圣萨尔瓦多，2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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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妮尔·埃佐：你是如何看待将这个项目放在区块链上的？它是否启发了你，影响了你，抑或是让事情变得复杂？

托马斯·德沃萨克：它有点像个有趣的失败，因为它没有变成我期待中该有的样子。如果我放弃这一切，我就可以向另一个方向更深入地挖掘，而不是被卡在半空中。我本来可以做得很不一样。

托马斯·德沃萨克，总统纳伊布·布克莱在为参与打击黑帮的警察和军队举行的仪式上，此前他宣布了紧急状态和戒严令。在讲话中，他发誓要毫不留情地打击黑帮，"直到最后"。圣萨尔瓦多，2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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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马斯·德沃萨克，士兵们从萨尔瓦多及其火山的模型旁走过。圣萨尔瓦多，2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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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标题：《萨尔瓦多，比特币之国》